中国精英阶层
财富大量转移境外 
对中国游艇业意味着什么

观点 / Andrew Barber & 江金泽等
    最近一年来，因为股市的持续下跌和人民币的汇率日渐走低，许多中国富裕家庭都希望把财富转移到境外。政府为了阻止资金外流，采取了种种措施，但人们总能找到相应的办法。

    在大约一年半的时间里，中国已经有大约1万亿美元的资金转移出境。这些资金的来源之一，是中国不断增长的高净值人群，这一类人群希望进行投资的多元化和资产的保值增值，对中国金融系统比较担忧，当然也可能是出于环境、文化、食品安全、个人发展等等的考量最终决定移民。

    在2014年，在美国发放的10692份投资移民签证中，有9128份给了中国人，比上一年增加了30%。而在澳大利亚，“重要投资者签证”有88%发给了中国公民。

    没有人知道离开大陆的资金中有多少是来自富裕家庭的资产转移，但是近年来中国富裕买家对美国、英国和澳大利亚奢侈品市场的极大影响让我们由此可见一斑。而且还有更多的资金已经做好了准备。贝恩咨询公司（Bain & Co.）估计，到去年为止，中国有超过一百万的富裕人群，该咨询公司对“富裕人群”的定义：投资资产超过150万美元。这些富裕人群的资产总计：接近五万亿美元。

    在从中国大陆向境外转移资产的过程中，香港扮演着一个重要的角色。这个由“港人治港”的地区是中国的一部分，但香港对境内事务和经济政策则保有控制权。“由于现有的法律和税收框架，香港一直是中国投资者向境外投资的通道。”汇丰私人银行（HSBC Private Bank）亚洲投资服务和产品解决方案的香港总部主管Ivan Wong表示。

    尽管官方对每人每年向境外转移资产的上限是5万美元，但是富有的中国投资者已经非常擅长于将人民币资产转移为外币资产。

    除了将那些不需要换汇的家人朋友配额进行汇集使用（为了不违反中国的现金管制规定，一些人让朋友或家庭成员携带或汇款5万美元出境，这是中国规定的年度上限。100人一年可以转移500万美元到海外。这种做法被称为“smurfing”蓝精灵式转移，国内常称“蚂蚁搬家”）以外，许多投资者在过去已经探索出了一些暗箱操作的途径。其中颇为盛行的渠道，就是使用附近的离岸中心澳门赌场将人民币转移至香港及境外，但是习近平主席开展的反腐败运动已经基本斩断了这一渠道。

    有些方式则是完全合法的，比如在其他地方进行房地产投资、购买海外企业或偿付美元债务等。但类似“蚂蚁搬家”的方法则比较可疑，在某些情况下完全是非法的。中国海关官员去年抓获了一名试图离开大陆的女子，她把25万美元的钞票捆绑在胸部和大腿上，部分藏在鞋子里。“蚂蚁搬家”这种外流正给中国经济前景投下阴影，也在全球市场引发震动。

    然而，对向境外转移财富新机制的寻找仍在继续。根据中国某主要银行的一位高级管理人员称，一月份，中国唯一的信用卡管理者——中国银联（China Unionpay），开始限制持卡者境外旅行的信用额度。这一举措的实施主要是针对以下行为：即中国公民开始使用高限额卡，在香港和其它地区购买美元计价的年金保险投资，以规避当局对外币持有的限制。银联国际已宣布，该公司将开始严格限制购买海外保险的金额——每张卡每年只能购买5000美元，这一举措之前就已存在，但却被广泛忽视。

    不管私人资本离开中国大陆的渠道如何，全球金融服务行业都在关注这一趋势。“我们已经在过去几年间看到了来自中国的稳定资金流，这对于财富管理公司而言显然是一个重大机遇，”位于悉尼、专注于银行和金融行业的研究机构RFi集团亚洲地区总经理格拉德∙弗格森（Gerald Ferguson）表示。“我们看到大量外流的资金确实会停留在香港，少量会流往新加坡，这主要是由于客户希望利用中国境外的更多投资选择。”

    当中国私人投资者直接将流动性资产带到美国或欧洲的金融咨询公司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审查，他们的账户通常是离岸持有的。美国一家大型资产管理公司的管理人员说，他的公司选择在卢森堡注册的基金中持有中国的私人资产。

    中国的精英人士希望能够跨地区和资产类别进行资产配置。“2016年初的波动已经凸显了该地区投资者对全面多元化的全球资产组合的需求，”瑞银财富管理公司（UBS Wealth Management）香港地区市场经理让-克劳德∙胡迈尔（Jean-Claude Humair）这样提到。

    811汇改之后，监管机构对资本外流开始前所未有的严肃起来，不止包括正规途径的换汇受到部分限制，非法的地下钱庄也面临严厉打击。

    现在用人民币换购外币正变得越来越艰难，更艰难的则是把钱汇出中国。目前，北京已经收紧了在境外中国银行分支机构提取人民币的限制，银联卡的境外取款上限已经变成每日等值1万元人民币，或每年累计10万元人民币。在深圳，各银行开始要求每天要兑换1万美元（每日最高额）的居民需提前一周预约。

    然而，财富转移到境外，台面下的方法还有很多，八种近几年常用的方法如下：
1. 香港地下钱庄

    据悉，香港有超过1200家换钱庄，经营着财富转移的业务，手续费大概每100万港元之比银行换汇高1000元人民币左右。

    原理是：大陆人A先来到香港开设香港的银行账户，然后到换汇店，用自己在国内的人民币账户转账给钱庄主人B在国内的账户，确认到账后，B计算好汇率和佣金，再将等额美元或港元转到A的香港账户里。

    这一过程一般在两小时内就能搞定。这种境内外“对敲”、“两地平衡”的运作方式，境内外双方定期轧差、对冲结算，并未发生资金跨境流动。

    不过这种方式就要求两地的业务平衡、对冲，短期的差额就需要由自己垫付，对资金调集的要求比较高，如果钱庄资本金不够可能会失掉很多生意。
2. 大陆地下钱庄

    换汇人将需要转移的人民币交给中国境内的地下钱庄，钱庄则在境内向换汇人签发来自香港银行的外币支票，因体积较小，可以由换汇人自己夹带出境，再行兑换。

    一些投资者利用夹带的支票来到香港购买住房。香港房价2014年上涨13.5%，2015年又涨9.5%。地产中介Knight Frank的研究总监David Ji表示，“若不是非正规渠道，你如何解释香港房价涨这么大的涨幅？”
3. 多账户“蚂蚁搬家”

    利用“个人每年5万美元跨境汇款”的政策，搜集亲友的或购买大量个人身份证，开立结算账户，将大额资金分散存入银行并汇出。

    监管当局已经注意到这种蚂蚁搬家式财富转移的危害性，2015年9月9日多家媒体报道称，外管局已下发文件要求各家银行对可能的分拆交易提高警惕，必要时拒绝购汇申请。

    根据外管局的规定，5个以上不同个人，同日、隔日或连续多日分别购汇后，将外汇汇给境外同一个人或机构；个人在7日内从同一外汇储蓄账户5次以上提取接近等值1万美元外币现钞；同一个人将其外汇储蓄账户内存款划转至5个以上直系亲属等情况界定为个人分拆结售汇行为。

    比如说，小明打算在美国买房子，受困于每年5万美元的购汇额度，因此发动家里的亲戚购汇后电汇给他(同日、隔日或连续多日)。这样就可能构成了个人购汇分拆交易，如果往前推算90日内购汇总金额超过等值20万美元，则小明就上了银行的“关注名单”。可能会被暂停外汇交易及汇款。
4. 回购商品

    有些香港的珠宝商店提供“回购”的特殊服务，在这里你可以在店里用银联卡刷金条，然后再把金条以一定的折价卖给珠宝店。
5.“改装”POS机

    所谓“改装”的银联终端机，乃经过不法之徒使用网络技术，每当有人在香港/澳门使用银联信用卡时，银联系统却被矇骗，误以为交易在大陆内地进行，从而省却境外交易相对较为昂贵的手续费，而且更可逃避国内外汇管制的监控，成为国内资金转移至境外的渠道。
6. 夹带现金

    最原始的“换汇”方法是夹带现金，因出入境夹带现金额度有限制，一种方式是通过人海战术多次往返，另一种就是通过特殊通道夹带，直接偷渡运送，逃过检查，深圳和香港隔着一条河，对一些“水客”来说这不是一道很难越过的屏障。不过确定是这种方式比较耗费人力，风险也比较大。
7. 利用企业结售汇额度

    个人利用外贸公司的经常性项目进行交易。

    外贸公司需要汇钱出去的时候，就多报进口、少报出口，进口的时候报高进口商品的价格，相应差价对应的款项就留存境外；

    汇钱进来就相反，多报出口、少报进口。有些甚至直接伪造企业出口贸易项目，利用进出口合同骗取外管局核准的外汇结算额度，进行跨境付款。
8. 人民币资产抵押贷外币

    对多数想在海外买房的富人来说，中国有银行可以提供资金渠道。据悉，中国建设银行2014年开始了一项业务，可以让其私人银行客户以人民币存款、资产做抵押，最高在香港借到2000万港元。不过建行发言人对此事拒绝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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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资本外流增加是中国经济放缓的一个不稳定因素，也很打击人们的信心，对各行各业都不是一件好事，对游艇这样一个相对奢侈的行业产生的影响还是相当不小的……